故乡的六月

  鲜活的小麦在马路两边兴高采烈地打着滚儿;拖拉机的嗓门又高又粗,时不时轰隆轰隆的从马路中间穿过;用自行车托着冰棍箱的小伙子吆喝着在马路间穿梭;老大爷推着一独轮车西瓜咕噜咕噜走过;树上的蝉儿愉快地唱着歌•••••这就是我,故乡的六月。

  屈指算来,离别故乡已有13个年头了,但故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一人一物、一场一景,甚至是一穗小麦、一只曾经栖落在自家枝头的小鸟都历历在目。

  故乡的六月,印象中要比现在我所居住的城市热得多,滚烫的麦地里,老天好像是在“下火”,尽管头上戴着斗笠,但对三十几度的高温来说,只能算是杯水车薪。那时那地,五分钱一支的冰棍便常常成为麦田里收割者的最爱。尽管割麦子是件“苦差”,但对辛苦了一季的淳朴的乡亲们来说,却是在收获一份喜悦,记得我的一位同姓哥哥说过这么一句至今仍让我记忆犹新又回味无穷的话“如果要是有麦子割,往北割到北京,往南割到南极洲我也不累!"多么朴实的话啊,因为在一位地地道道的农民心目中,北京与南极洲分别就是地球的最北与最南端!尽管今天看来,这话有些好笑,但这朴实的话里却真实地反映出一位中国式传统农民对丰收的渴望。

  故乡六月的麦田里,通常是男女老少齐上阵的,割、捆、搬,老少爷们各尽所能,尽管累得筋疲力尽,但若是偶尔从麦田里跑出一只野兔,调皮的孩子便会放下镰刀,追出好远好远,尽管结果常常是无功而返,但孩子的心里也不会怎么遗憾。

  故乡的六月,记忆中时时夏雨滂沱,若这暴雨是发生在白天,若是雨中再夹上霹雳闪电,家里的老人便常常把一把菜刀扔到院子里,据说这样可以镇住雷公电母。而胆子大一些的孩子却会随便披上一块塑料薄膜(家庭条件好的披上雨衣)或者戴上一顶斗笠悄悄地跑进林子的大树下抠蝉蛹,因为当天夜里要爬出洞穴的蝉蛹被雨水一冲,便会露出一个小洞口,眼尖的孩子自是触手可及。于是乎,胆大的孩子便常常满载而归;而那些胆子小的孩子们还双手捂着耳朵蜷缩在被子里呢?

  故乡六月的夜晚,常常是大人的港湾、孩子的乐园。村口、桥头,年长者摇着蒲扇、拉着呱,不时有人说说笑话••••••年幼者玩着游戏、捉着迷藏••••••清风拂面,心沁凉沁凉的!而一些孩子还用“飞蝉扑火”的办法来捉蝉,他们抱来一堆堆柴禾,在蝉儿栖落的柳树、杨树下点上火儿,然后爬上大树使劲地晃来晃去,蝉儿便吱吱叫着扑上火堆,一会儿功夫,孩子们便吃上香喷喷的烤蝉了,现在想来,有些残忍,但那时只知道蝉是害虫,喝树汁,营养价值还高,所以便乐得其所,呵呵!

  故乡的六月虽然已经渐行渐远,但六月的故事用一火车皮也装不完,且时时于梦中惊醒甚至让我泪流满面,只为了曾经的回忆,只为了故乡的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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